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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玄幻]賊眉鼠眼 -【穿越之紈絝少爺(傳奇紈袴少爺 )】《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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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挑鳳姐(下)


    姐雪白的貝齒咬著下唇,媚色無邊的杏眼恨恨的盯著神中除了羞憤之色,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盈盈蕩蕩,仿佛能漾出水來。臉色早已紅透了,高舉著粉拳,打也不是,放也不是,端的羞惱之極。

    方錚嘿嘿一笑:“鳳姐,你別害羞呀,小弟我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打著燈籠也難找呀,你若害羞不敢接受,未來屬於咱們的幸福小日子可就泡湯啦……”

    鳳姐噗嗤一笑,蔥指虛點了一下方錚的腦袋,“你呀,真夠臭美的,油嘴滑舌,貪財好色,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居然好意思說自己人才相貌一等一,我真是服了你……”

    收起了嬉笑之色,鳳姐幽怨的看了方錚一眼,語帶無限蕭瑟落寞之意,幽幽歎道:“姐姐知道,你其實是個好人……”

    “停!打住!”方錚聞言臉色立馬變了,顯得有些氣極敗壞,這才幾句話呀,就開始給我發好人卡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任是方錚對情事不甚通曉,卻也知道,但凡女人一副幽幽怨怨的口氣跟你說“你其實是個好人……”,那後面的話不用猜,一準沒戲,百試百靈。

    “鳳姐啊,你就算~受我,拜託你也別噁心我成不?”方錚有點莫名的氣憤,得虧我是穿越來的,多少明白點兒女人拒絕人之前的套路,先揚而後抑,心情從天堂掉入地獄,拒絕就拒絕吧,用的法子還這麼不厚道,不接受你就直接明說,有必要跟寫文章似的,先來個高潮,再來個低谷,玩人也不能這樣玩呀。

    不能怪方錚小題大做,事上,在前世但凡女人給男人發好人卡,另外一層意思是,你是好人,但你沒戲,這對男人來說,是無能的另一種隱蔽的說法,所以聽到“你其實是個好人”,方錚就覺得鳳姐在罵自己似的,臉上如同被人扇了耳光,火辣辣的很是不爽。

    鳳姐見方錚色一陣紅一陣青的,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令這位平日裡看起來脾氣非常好的方大少爺大為惱怒。

    “你怎麼了?莫非姐姐我錯了什麼?”儘管年紀比方錚大,但方錚一生氣,鳳姐還是有些害怕,惴惴不安的問道。

    方錚過了一會兒,心裡也緩過勁來了,接著又覺得有點好笑,不就一句話嘛,跟一個女人較什麼勁兒?人家發張好人卡,至少在人品方面還是肯定了我的嘛,至少比“你是個壞人,所以我不喜歡你”來得強多了。

    這樣想。方錚覺得平衡了許多。語氣也溫和了些:“鳳姐。你是不是想說。其實我是個好人。但我不適合你?然後祝我早日找到真愛。別吊死在你這一棵樹上?”

    鳳姐睜大了美目。惑地著方錚:“你這話也太虛偽了吧?一是一。二是二。姐姐我說話什麼時候拐彎抹角過?你以為世上地人說話都跟你似地油腔滑調麼?”說完鳳姐還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方錚臉色赧赧地。靠!被鄙視了。原來這古代娘們不是給我發好人卡來著……

    “鳳姐。你剛剛說我是好人。還想說什麼?”

    “你是好人。但也是貴人。姐姐我是個比你年紀大地寡婦。怎能配得上你?你啊。還是將這世事想得太簡單了……”

    鳳姐地表情忽然怔忡起來。露出幾分悲傷地神色。眼睛直直地盯著方錚。那千嬌百媚地神采已然不見。方錚地臉龐在她眼中越來越近。在她心裡卻越來越遠。伸手可觸。卻遙不可及。一如水中月。鏡中花……

    半晌,鳳姐幽幽輕歎了一聲,低聲道:“你想過沒有?你如今是堂堂的朝廷五品官員,欽封的伯爵,深受皇上恩寵,甚至馬上就要做駙馬爺了,你覺得皇上會答應你娶了公主之後又去娶一個年紀比你大的寡婦嗎?就算皇上答應,你的父母會答應嗎?公主會答應嗎?”

    “姐姐這輩子活得苦,活得累,十五歲娘家便將我許了人,剛過兩年日子,家裡的男人又被徵召到北方入了軍,離開家才幾個月,男人便死在了外面,姐姐我就這麼無依無靠的守著寡,沒命的攢點家業,希望自己的餘生能好過一些。一直到有幸認識了你,儘管與你不沾親不帶故,可姐姐心裡一直當你是我的主心骨,如玉齋不管遇到了什麼事,姐姐一想到有你站在我身後,說話的底氣都足了。”

    “姐姐與你若是多跨出一步,你可知你要承受多少責難嗎?姐姐是個克夫的寡婦,怎能讓你因我而與家人反目,令聖上不滿,令公主傷心?這樣姐姐就算跟你在一起,你會活得舒坦嗎?”

    鳳姐難得主動的伸出手來,輕輕撫著方錚的臉龐,眼中的神色似迷朦,又似傷感,語氣帶著淡淡的唏噓,神思恍惚的看著方錚這張年輕的臉,鳳姐眼中盈盈溢滿了淚水,口中反復呢喃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你出現得太晚了……”

    說罷晶瑩的淚珠終於滾滾而落,悄悄的,一滴一滴的落在方錚的衣襟上,飛濺,粉碎,如一場盛世的煙花。

    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方錚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要相信,我方錚這輩散,或許胸無大志,但我真正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要娶的女人,誰也攔不住我!”

    鳳姐聞言笑了,眼中的淚珠不停落下,笑顏卻如春日的桃花,帶著幾分醉後的酡紅,在微暗的燭光下顯得分外嬌媚。“黛眉開嬌橫遠~,綠鬢淳濃染春煙”,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知心中有著多少悲苦,此情此景,卻讓方錚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一如對她半世的辛酸感同身受。

    “咱們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了,來,陪姐姐再喝幾杯……”鳳姐明顯已經醉了,竟主動拉起了方錚的手,她的俏臉越來越紅,眼中的媚意也越來越濃。

    “鳳姐……你醉了。”方錚奪過她手中的酒杯,溫聲道:“別喝了,我扶你去歇著吧。”

    鳳姐吃吃一笑,推開方錚,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屋內一隻大箱子前,揭開箱蓋,從裡面拿出一個綢布包著的包裹。

    “這是什麼?”

    鳳姐在方錚身坐下,軟若無力的輕輕靠在方錚身上,一股成熟女人的幽香絲絲沁入方錚的鼻端,如蘭如麝,令方錚心旌搖擺激蕩,直想伸出手去,將她摟在懷中,肆意輕薄褻玩一番。

    方錚的鬼心思鳳姐渾然知,她口齒不清的呢喃道:“……這是你的……分紅。姐姐我早給你準備好了。”

    “呃……你不是要分店麼?這麼快便賺錢了?”明知眼前的情形實在不適合談論銀子,方錚還是禁不住喜出望外。

    鳳姐搖頭笑了,笑容中著迷蒙,“以前姐姐我沒跟人合過夥做買賣,很多規矩都不太習慣,所以你以前來要銀子時,姐姐沒給你,卻自作主張拿著你應得的銀子開新店……”眼波流轉,鳳姐笑著望向方錚:“……因為這事兒,你恐怕對姐姐懷著不少芥蒂吧?”

    “沒有有!”方錚趕緊搖頭,“姐姐在幫我賺錢呢,就算暫時不給我分子,那也是為我好,想為我賺更多的銀子,呵呵,小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你還缺銀子嗎?小弟想辦法再去給你弄點兒……”

    “小壞!格格格……以後呀,生意歸生意,這個規矩還是得立起來,以後賺了銀子咱們先分了,分了銀子若你暫時沒什麼大用,再拿一部分出來,咱們接著合夥,姐姐這麼說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鳳姐你對我太了,小弟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請你吃飯吧,估計你不稀罕,以身相許吧,小弟擔心你可能不會答應……”方錚邊說邊解開包裹,呵!一大疊銀票,大略數了數,估計有四五萬兩之數。

    “這麼多……”方錚驚訝道。

    “姐姐我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打著方大少爺的牌子,那些街上的閑漢痞子,搗亂的公差,伸手索賄的官吏,見著如玉齋紛紛繞道兒走,一刻不敢多留,倒是省下不少打點的銀子,真不知你在朝堂上做過些什麼,那些官吏聽到你的名字,就跟見了鬼似的,嚇得臉色蒼白,話都不說扭頭就跑了,連那些收稅的官吏都沒敢上門討要,如玉齋每月該交的稅款,還是我自己主動交到衙門裡去的。——再加上長平公主殿下幫忙,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照顧生意,久而久之,賺的銀子就多了……”

    方錚笑眯眯的道:“沒想到我的名字居然還有鎮宅避邪的功用,要不咱請個畫師,把我英俊的相貌畫下來,然後向全京城的商戶兜售,讓他們把畫相貼在商鋪門口,嗯,五兩銀子一張,一次性買十張打八折……嘿嘿,咱們又多了一個新業務呀。”

    鳳姐此時似乎連坐都坐不穩了,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方錚的身上,手中晃晃悠悠端著酒杯,嘴裡吐氣如蘭,帶著些許的嗔意:“……你呀,真是鑽到錢眼兒裡去了,此時月色正好,何不再陪姐姐喝幾杯?”

    方錚一驚,剛才只顧著想銀子,卻沒留神鳳姐,這一會兒的工夫又不知她喝了幾杯,真讓她喝醉了,面對如此風情萬種的美人兒,我是吃,還是不吃呢?

    由不得他多想,鳳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忽然扯了扯衣裳的前襟,素手輕輕往紅潤的俏臉上扇著風:“小壞蛋,你不覺得熱嗎?……姐姐好熱呀……”

    方錚多想從頭到尾保持著正人君子的風度呀,畢竟剛才談論的話題太過沉重,若不是鳳姐刻意將話題避開,沒准現在方錚正跟鳳姐兩人抱頭痛哭呢。

    可沉重的氣氛變得太快,一時讓方錚有些措手不及,剛剛還“我生君未生”來著,這一會兒的工夫,氣氛卻變得極為曖昧旖旎,甚至鳳姐扯動衣裳的前襟,他還不小心看見了鳳姐裡面穿著的大紅色肚兜兒,——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上次被方錚偷去的那一件。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方錚反復在心中提醒著自己,要做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做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畢竟鳳姐是個好女人,好女人不該被色狼吃豆腐。

    提醒歸提醒,方錚的一雙賊眼卻睜得大大的,直直的盯著鳳姐高聳的胸脯,有時因為角度擋住了視線,他居然還將腦袋探過去,居

    的盯著,生怕錯過任何關鍵的部位。

    好風光呀好風光!鳳姐的身材真是沒說的,自己這幾個老婆裡面,若論身材,怕是只有嫣然才能與她一較高下了吧?

    “小壞蛋,姐姐好看嗎?”鳳姐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也許是酒意掩飾,見方錚盯著她的胸部,鳳姐只是吃吃一笑,未見多少羞意,反而不自覺的挺了挺胸,原本高聳的酥胸更是雄偉挺拔。

    “鳳姐的身材,那真是萬里挑一呀,小弟一見,心不勝嚮往之……”方錚一副標準的色狼模樣,自顧流著口水道。正待將色手伸出去,好好親手輕薄一番,卻不料鳳姐朝方錚笑了笑,頭一歪,便倒在了桌上。

    方錚傻眼了,色手保持著固定的姿勢,僵持在半空中,臉上色眯眯的表情似乎都凝固了。

    嗯?醉過去了?早少喝點兒,這下好,啥事都沒幹,人就徹底醉倒了,留下我一人在這兒不上不下的算怎麼回事呀?好好的吃頓飯,吃出這麼個光景來,怎麼辦?都說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眼下機會正活色生香的趴在桌上不醒人事,推倒,還是放棄?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選擇做禽獸,還是禽獸不?

    方錚的腦子停的天人交戰,——其實也沒交戰多久,他很快便做了決定。

    搖了搖鳳姐,確定她已底醉倒,方錚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到了床上。望著沉睡中紅若丹霞的俏臉,方錚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愛憐。

    細心為她蓋好被子,方錚站起身來,輕籲一口氣,回頭再看了看鳳姐,眼珠一轉,又在床沿坐下,揭開被子一角,將鳳姐的外裳解開,露出大紅色肚兜兒,頓時春光無限,芳香撲鼻,如同揭開了一件絕世珠寶的外盒,滿室光豔逼人。

    這是內定的老婆,摸一下下應該沒多大關係吧?雖然本少爺的道德準則要求很高,但……摸自己的老婆應該在道德準則之類吧?我又沒有趁人之危推倒她,摸一下而已,又沒少塊肉……

    方錚不停的在心裡說服自己,手已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落在鳳姐高聳的酥胸,……真舒服呀,柔軟卻又堅挺,女人中的女人,這樣的極品若不收入自己房中,簡直天理不容……

    這女人的腰真細啊……

    這女人的腿真長啊……

    這女人的腳真漂亮啊……

    …………

    …………

    方錚一個人邊念叨邊輕薄,雖沒有實質的推倒她,色手卻已將鳳姐全身上下摸了個透透徹徹,沒有一處遺漏。鳳姐似毫無知覺,任他施為,全無反抗。

    一直摸了兩盞茶的時分,方錚才意猶未盡的住了手,舔了舔上火的上唇,方錚咬牙為她蓋好了被子,以萬分的毅力忍住了內心洶湧的衝動。不能再繼續了,真若趁鳳姐醉了推倒她,她會恨我一輩子的,再說這樣幹也不光彩,不像個男人,嗯,摸摸就好,摸摸就好……

    蹲在鳳姐身前,方錚輕輕道:“我走了,你好好睡……對了,你的肚兜兒與我很有緣,小弟就帶走做個留念了,嘿嘿,明早若找不著它,你就換那件粉紅色,那件其實我也挺喜歡……”

    吹熄了蠟燭,輕輕帶上門,望著天上一輪新月,方錚伸了個懶腰,走出了後院。

    廂房內,鳳姐在黑暗中坐起身來,臉色羞紅的咬著下唇,恨恨的低聲道:“……有色心沒色膽的小混蛋!混蛋!!淫賊!”

    狠狠捶了幾下床沿,鳳姐又躺了下去,想著剛才自己裝醉,方錚卻將自己的全身上下摸了個遍,那種火辣辣的觸感,令得她差點呻吟出聲,當場出醜。想到這裡,鳳姐感覺整個人跟著了火似的,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變得火熱難當起來。清喉嬌的輕輕呻吟一聲,鳳姐將臉埋在了被子裡,掩住了令人血脈賁張的春光……

    夜涼如水,後院的廂房內卻滿室如春。

    走出後院的方錚心情卻有些懊惱,他在想自己剛才是否做錯了?為什麼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呢?若是剛才將她推倒,就算第二天她醒來恨自己,以自己對女人軟磨硬泡的本事,估計拿下她的芳心不難吧?沒准從此以後她就死心塌地的跟了我呢。

    要不,少爺我現在再回去繼續?

    想了想,方錚還是放棄了,不光彩,就算做了也丟男人的面子,要推倒,也得在她清醒的時候,心甘情願的時候,那才叫有本事呢,趁人之危就沒意思了。

    邁出後院的門,小五正坐在馬車邊等他,見方錚沉著臉出來,小五趕緊上前招呼。

    “少爺,您……怎麼了?”見方錚臉色臭臭的,如同被人搶劫了般一臉晦氣,小五小心的問道。

    方錚皺著眉,咧了咧嘴:“……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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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1-8-9 01:19 AM 編輯

第一百六十章 橫刀奪愛

    錚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心情很是沮喪。

    他一路都在琢磨,自己剛剛的表現,算不算禽獸不如?嚴格的說,應該也不算,畢竟自己還是在鳳姐身上來了個上下其手,不算秋毫無犯。可為什麼每次在關鍵時刻就下不去手?以前對嫣然是這樣,現在對鳳姐也是這樣。難道本少爺看似下流,其實骨子裡卻是正人君子,有著較高的道德準則?如果真是這樣,那未免也太扯了,從小就對柳下惠那類的所謂君子保持著高度的鄙視,這會兒自己居然跟他成了一路貨色,人生之大不幸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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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讓全天下人都聽到


    方錚!這裡是金鑾殿,不是你家的後院!大呼小叫~嗎?”潘尚書沒表示什麼,皇上卻發脾氣了。

    方錚一楞,這話怎麼說的?老丈人怎麼還幫著潘尚書說話?

    隨即方錚看見皇上不經意的瞟了潘尚書一眼,眼神很複雜。

    而潘尚書卻沒注意到,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表情驚的大臣們,大臣們在潘尚書的目光逼視下,立馬目不斜視,恢復了淡定從容的模樣。

    潘尚書只消一個眼神,便教群臣噤若寒蟬,見此情形,皇上的臉色不由更加陰沉了。

    金鑾殿沉靜下,君與臣,臣與臣之間互玩著眼神大戰,一時間眼波橫飛,場景非常之詭異。你想啊,一大群白鬍子老頭,年紀都快進棺材了,一個個互相眉來眼去的玩曖昧,那是何等的噁心。

    方錚生生打了個寒戰,怎忽然氣氛變得如此怪異?這群老東西互相瞄來瞄去的都在幹嘛呢?

    “皇上容稟,老絕沒那麼大膽子敢在金鑾殿上吃東西,老臣吃的是一味藥,名曰地龍,功能補氣活血,老臣已是風燭殘年,拖著老邁之體上朝,實非得已啊……”潘尚書表情沉痛而辛酸,邊說還邊咳嗽。

    “哎呀!老大人,下官誤會了,下官對不起您呀!”眼見潘尚書大打悲情牌,博取皇上和群臣的同情,方錚趁著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抓著潘尚書的手大聲道歉。

    潘尚使勁甩了甩,卻甩不開方錚的手,只好憤怒的盯著他。

    方錚渾然覺。抓著潘尚書地手猶自帶著哭腔懺悔道:“……老尚書為國為民。操勞了一輩子。臨老卻還被下官這個後輩小子誣衊。此情何堪。晚景淒涼啊……下官實在是罪該萬死。萬不該出言無狀。若氣壞了老大人地身子。可怎麼得了?老大人千萬不要跟下官一般見識……嗚嗚嗚……老大人你地手不要亂動啊。下官還沒說完呢……哎呀。老大人您地手勁兒不小呀。比下官這個年輕人地力氣還大呢……”

    潘尚沒料到方錚竟然這麼不要臉。在金鑾殿上當著皇上和群臣地面來了這麼一出。抽了幾次都沒抽回手。潘尚書覺得有點下不來台。當這麼多人地面。又得體現一下長者地寬仁風度。只好無奈道:“……好了。此事揭過不提。方大人。老夫不怪你便是。”

    “真地?”方錚抬起頭。眼角掛著零星地淚花。充滿期盼地望著他。

    這小子真會演戲!潘尚書大聲道:“老夫說話算數。當然是真地!”

    “那……下官以前對您地種種不敬。您也原諒我好不好?”方錚此刻像只犯了錯誤地小貓咪。可愛而無辜。

    潘尚書心頭一陣惡寒。現在他只想趕快撇開這個人見人厭地小子。聞言敷衍道:“好好好。原諒你了……”心中卻惡毒地思忖著。老夫大事成後。第一個便將你千刀萬剮了。

    “那……我打你兩個兒子的事你也別跟我計較了成麼?”

    “行,老夫答應你。”

    “那……我敲詐你小兒子五萬兩銀子的事兒你也別生我氣了行嗎?”

    “行,老夫答應你。”

    “那……我曾叫人把你官轎的底座偷偷給卸了這事兒你也別生我氣了行嗎?”

    “行,老夫答應你。”這小子到底幹了多少壞事兒?

    “那……長平公主還是嫁給我,你兒子就別跟我搶了,行嗎?”

    “行,老夫答應……不行!此事沒得商量!”差點被這小子給繞進去。

    潘尚書猛然清醒,堅決的推開了方錚,一臉正色朝皇上拜道:“皇上,老臣以為,梧桐樹下鳳棲身,長平公主殿下乃金枝玉葉,尊貴無比,怎可下嫁區區一介商賈出身的小官?老臣之子潘陶,非老臣自誇,不論人才,品性,才學,相貌,尤勝方大人多多……”

    這老東西存心要撕破臉了,當著面還這麼罵人。方錚眉毛一掀,便待出言,誰料殿內忽然形勢大變。

    “放你娘的屁!”嬌脆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來,如黃鶯初啼,煞是好聽。當然,如果忽略這句話的內容的話。

    方錚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這位,就是他的准老婆,皇上的掌上明珠,長平公主是也。

    群臣愕然回頭,只見殿門口亭亭玉立一佳人,身著粉色宮裙,腳穿淡紅蠻靴,粉白黛綠,淡掃蛾眉,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好一個俏生生的絕色美人。

    見到朝堂之上竟有這般變故,群臣一陣喧鬧,個個神色興奮的交頭接耳,也許是每日的早朝太過枯燥乏味,今日先來了個朝堂爭妻,現在女主又華麗登場,這怎能不令習慣了無聊的大臣們滿懷欣喜?以後家中納福,甚至告老還鄉後,這都是他們將來的話題談資呀。

    只可惜華麗登場的這位絕色美人脾氣不怎麼好,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卻駭人不淺。

    “姓潘的老頭你是不是有毛病?腦子被驢踢了?現在滿京城誰人不知老娘要下嫁方家,你半路跑出來瞎湊什麼熱鬧?你是不是存心見不得別人好啊?憑什麼說方錚不如你家那熊兒子?他叫潘陶是吧?聽說以前在城北,因為調戲民女,被方錚打得滿地找牙的就是他吧?虧你還好意思說他人才品性好,一大把年紀了還瞪著眼睛說胡話,那麼個孬貨你好意思高攀我皇家公主……”

    潘尚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再加上長平說話又急又快,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半點間歇都沒有,跟相聲裡的報菜名兒似的,潘尚書聽得兩眼發直,張了張嘴,楞是沒有插進半句話。

    “方錚為國出策,一計退敵,救過無數華朝的軍民百姓,使得無數百姓免于戰亂之苦,並且挺身而出與突厥使者談判,大

    朝之國威,使我華朝邊境安寧。本宮一介弱女子,:滿朝的文武百官,此功之大,說是開疆辟土亦不為過,你們之中誰曾立過?潘尚書你有何資格說方錚不如你家兒子?你兒子有這份本事,有這份擔當麼?”

    長平冷冷的直視著群臣,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平日她再怎麼調皮沒個正形,但畢竟從小在皇宮長大,此刻身為公主之尊,言語間清冷而不失氣度,隱隱有一種皇家的威儀。

    群臣聞言滿面羞愧,紛紛低下頭去,默默不語。公主殿下說得沒錯,細細一數,方錚這位年輕的五品閑官立下的功勞確實太大,滿朝文武無一人可比。

    皇上沉著臉,卻出奇的並沒有阻止長平的胡鬧,龍目一瞬不瞬的盯著潘尚書那張佈滿皺紋不停抽搐的老臉,觀察著他臉上任何一絲的表情變化。仿佛在鑒賞一件絕世的藝術品。

    方錚樂壞了,喜得在旁邊抓耳撓腮,這老婆娶得真值!內外一把挑了,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幫老公罵架,這樣的老婆打著燈籠也難找呀。

    興奮的拍了拍,方錚如同坐茶館裡聽戲似的,大大喝了一聲彩,還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大叫道:“好!再來一段兒!”

    長平聞言甜甜的朝方錚了笑,接著轉過身來,面色決然道:“你們都聽著,本宮今生非方錚不嫁,本宮與方錚成婚之日,歡迎你們來喝杯喜酒,但是,本宮醜話說前頭,不論哪位大臣抱著何種目的,想要來攪和本宮與方錚的婚事,本宮可就不客氣了!這裡是金鑾殿,本宮今日這番話在這裡說出來,便是要讓全天下人都聽到——本宮與方錚兩情相悅,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滿朝文武聞盡皆譁然,直楞楞的看著這位身材嬌小的公主殿下,心中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裡,一位弱女子,闖進了金鑾殿,當著滿朝文武甚至是全天下人的面,大膽表白自己的心跡,言語中透著一股義無反顧的決然與深情,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站在金殿上的饒是多年官場老油條,亦不禁為長平的這番話而動容。

    馮仇了揉臉,當先站出朝班,跪奏道:“皇上,方大人與長平公主殿下實乃天作之合,且二人相悅日久,君子有成人之美,還請皇上成全二人。

    ”

    接著魏承等一干朝臣也紛紛跪奏附議,一時間殿內喧鬧無比。潘尚書面無表情,攏在袖中的一雙乾枯的老手緊緊攥成了拳。

    方錚外界發生的一切全無反應,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長平,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本以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只是這個時代匆匆的過客,甚至只當做他在前世做了一場荒誕的夢,夢中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世情人情在他眼裡,不過是冷眼旁觀著的一台虛假的戲而已。

    可今天他才驀然發覺,原來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有一位姑娘,如此深情的愛著自己,為了自己,她甚至敢於站在金鑾殿上,不顧女子的羞恥之心,大聲的向全天下人表白著自己的心跡,方錚自問,這樣的勇氣,連他這個大老爺們都做不到。如果不是對他用情太深,她又怎會做出這驚世駭俗之舉?

    沒去管潘尚書鐵青的臉色,和寶座臺上皇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沒去管群臣私下裡悄悄的議論聲。方錚邁出腳步,在金鑾殿光滑的金磚地板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長平。這一刻,方錚的眼中只有她,這位為他受過委屈,受過冷落,卻仍然為他牽腸掛肚,情根深種的女子。

    輕輕執起長平的手,方錚望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柔情:“宓兒,我此生亦非你不娶。”

    長平的眼淚終於滾落腮邊,使勁擦了擦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幹,長平邊流淚邊笑道:“嗯,我們一直在一起。”

    方錚也笑了:“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聽到。”

    說完方錚轉過頭來,面色坦然的大聲重複道:“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聽到,長平公主,我方錚娶定了!此生我待長平,至死不渝!”

    金鑾殿的議論聲早已停止,靜謐的大殿上回蕩著這對相愛的人至死不渝的誓言,聲音堅定,悠揚的回音繞過九龍金柱,漸漸傳出了大殿,直至飛出皇城,傳揚天下。

    ------------------------

    令人失望的是,這番變故並沒有對事情產生任何作用。潘尚書仍是咬著牙不鬆口,皇上則看似毫不關心的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叱退了長平之後,朝會仍然繼續,只是潘尚書為子求親這事卻被君臣們很有默契的揭過不提了。

    方錚知道,不提並不代表潘尚書就放棄了。君與臣之間的博弈,他們可不會在乎公主殿下真正鐘意的人是誰,他們要的是公主這個身份,給自己的政治天平上增加一個砝碼,以備來日的變故。

    散了朝,皇上沒有宣方錚單獨覲見,反而將潘尚書請進了禦書房。

    方錚懶洋洋的往宮外走去,一路上心不在焉的與各位大臣們打著招呼。

    長平在金鑾殿上被皇上叱退後,氣哼哼的不知幹嘛去了,此刻方錚對她正是滿腔愛意的時候,想去找她卻找不著人,將她摟在懷裡溫存的念頭化為了泡影。

    “方大人,方大人!”溫森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方錚面前。

    “哇——”方錚嚇得驚叫一聲。

    “你想嚇死我啊?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腎,嚇死我了你好坐我的位子是不是?”方錚麻煩纏身,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溫森運氣忒背,撞到了槍口上。

    溫森擦著冷汗道:“……方大人息怒,以後屬下儘量以正常的方式出現。”

    “你找我有事?”

    溫森趕緊陪笑道:“屬下等人方才聽到大人與長平公

    殿上的一番令人振聾發聵之言,兄弟們都感動不和公主殿下的這番深情而喜不自勝……”

    “唉,別提了,一屁股麻煩事兒,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溫森瞧了瞧方錚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呃……大人,恐怕您不得再多一件麻煩事兒了……”

    方錚捂著臉呻吟了一聲:“……有什麼事說吧,老子現在是蝨子多了不癢。”

    “大人,剛才您還沒散朝,屬下看見長平公主殿下出了宮……”

    “她去哪兒了?”

    “公主殿下出了門便直奔潘尚書府上去了。”

    方錚心中一凜:“她一個人府幹嘛?”

    “呃……她不是一人去的,跟著她的,還有兩百多名女侍衛……”

    “……我靠!”

    方錚和溫森著急忙火到潘府門前時,潘府大門口已是一片淩亂,十幾個潘府護院打扮的漢子躺在地上直呻吟,一個個弓著身子捂著褲襠,跟蝦米似的,一看就知道是長平手下女侍衛的傑作。——踢襠這種行為實在太不文明了。

    府內隱傳來打鬥聲,男人的怒喝聲,女人的哭叫聲,夾雜著瓶子瓷器打碎的聲音,雞飛狗跳,熱鬧之極。

    長平這丫闖禍的本事與本少爺比起來,絲毫不見遜色呀,幸好她有個華朝總瓢把子老爹……

    離潘大門尚有數丈之遙,方錚一把拉住溫森,“別過去,現在過去也沒用了,潘尚書正在禦書房被皇上召見,趁著他府裡亂起來,趕緊召集手下的影子兄弟們,看能不能找機會潛進去,探出有用的情報。”

    溫森恍然,領命而去。

    方錚眼睛四下一掃,見潘府斜對面有家酒樓,二樓窗口正對著潘府大門。想想長平帶著兩百女侍衛,而且她是公主之尊,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方錚放下了心,走進了酒樓,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他決定等長平出來的時候再露面。

    方錚的臨座有個老頭,身著普通的布衣,此刻老頭正興高采烈的望著窗外潘府的門口,興奮的揮舞著雙手,一把白蒼蒼的鬍鬚因情緒激動而不停的抖擻著。

    奇怪,長平砸別人家,這老頭高興什麼?莫非以前潘尚書倒行逆施,這老頭曾是受害者,這會兒見潘府倒了黴,所以特意來這裡慶祝大仇得報?

    “這位老先生,別人打架你這麼高興幹嘛?”方錚忍不住問道。

    老頭挺開朗,聞言笑道:“高興,當然高興,哈哈。”

    “為什麼呀?”

    老頭一指不遠處的一家醫館,眉開眼笑道:“瞧見沒?”

    方錚納悶的點頭:“瞧見了。”

    老頭又興奮的指著躺在門口不停打滾呻吟的潘府護院道:“這麼多人受傷是不是得看大夫?”

    “沒錯……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誰呀?”

    老頭笑著拱手道:“好說好說,老朽正是那家醫館的大夫,而且專治跌打……”

    “…………”

    ----------------------

    長平在裡面打得不亦樂乎,方錚要了一壺酒,邊喝邊等,幹坐著等了兩盞茶的時辰,也沒見裡面有什麼動靜傳來,方錚有點擔心,長平這丫頭不會狂性大發之下,真把潘尚書家給誅九族了吧?

    悶悶的歎了口氣,正打算起身下樓去看個究竟,忽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方錚抬頭一看,竟是蕭懷遠。他正朝著方錚笑,笑得很陽光,燦爛得像清明節上墳用的菊花。

    “呵,今兒什麼日子呀?牛鬼蛇神全都聚集到潘尚書家門口了,敢情潘家今兒請大夥兒看大戲呢。”方錚不陰不陽的道。蕭懷遠這小子一直神神秘秘的,潘府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對他的到來,方錚毫不驚奇。

    “方兄,幾日不見,怎的更見萎靡了?蕭某這幾日可是想你得緊呀。

    ”蕭懷遠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下,叫小二添了副杯筷,拎起方錚叫的酒自酌自飲起來。

    朝窗外努了努嘴,蕭懷遠問道:“這怎麼回事?潘尚書怎麼得罪長平公主了?”

    提起這事兒方錚就覺得頭大,悶悶的歎了口氣:“唉——蕭兄,一言難盡呀!總之,小弟如今是痛不欲生……”

    “你怎麼了?”

    方錚繼續歎著氣:“別提了,我最近走黴運。吃飯塞牙,放屁砸腳後跟,走在路上摔跟頭,辦差老被皇上罵,身上窮得快當叫花子了,今天又被告知,有人要跟我搶老婆……”

    蕭懷遠一臉假笑的安慰道:“這不算什麼,挺挺就過去了,有人跟你搶老婆說明你老婆好呀,你該高興才是,將跟你搶老婆的人約出來,大家面對面談談不就行了……”

    “……我約了啊,就約在這裡見面,人還沒到呢……”

    “那你還歎什麼氣?”

    方錚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本來我打算在酒裡下點砒霜把那小子毒死,這樣多好,一了百了……”

    蕭懷遠皺眉道:“不用這麼狠毒吧……”

    方錚一拍大腿,唉聲歎氣道:“……所以說我最近倒楣透頂呀!他人還沒到呢,我剛把藥下進去,你就把這壺酒給喝了……唉!”

    蕭懷遠大驚,面色蒼白的捂著喉嚨,嘶聲叫道:“大……大夫……快!快叫大夫……”

    臨座盯著潘府大門看熱鬧的老頭兒興高采烈的應聲過來:“老朽便是大夫,哪位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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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evin380172 於 2011-8-10 05:30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二章 鬧劇謝幕


    某種角度來說,蕭懷遠和方錚是同一種人,這種人貪財好色,不但小氣,而且愛占小便宜,臉皮極厚,以無恥為榮。

    方錚告訴蕭懷遠他喝的是毒酒後,蕭懷遠充分展現了貪生怕死的性格特點,雖說後來方錚再三跟他保證剛才是開玩笑的,蕭懷遠還是不太放心,他決定接受那位熱心招生意的老頭的建議,去旁邊的醫館裡做個全身檢查,以確保他剛才真沒喝毒藥。

    方錚對他表現出來的劣根性很是鄙視,這傢伙平日神神秘秘,看起來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成想怕死到這個程度,就這點膽子還當特務,他背後的雇主不管是潘尚書還是太子,都瞎眼了。

    “去吧,快去做個全身檢查,要仔細的檢查哦……”方錚笑眯眯的攛掇著。

    自稱是醫館大夫的老頭高興得眉開眼笑,“對對對,這位公子請放心,本醫館價錢公道,童叟無欺,有病治病,藥到命除……咳,病除。”

    蕭懷遠面色遲的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了,打發走了滿臉失望之色的老頭,蕭懷遠一屁股坐在方錚旁邊。

    “你怎麼不去醫館了?不怕真在酒裡下毒?”方錚笑眯眯的道。

    “不去了,你笑得太人,我懷這裡面有陰謀……”蕭懷遠習慣性的執起桌上的酒壺,打算給自己倒酒,接著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面色一變,趕緊將酒壺擱在桌子另一邊,離它遠遠的。

    這小子估計得了酒壺恐懼症了,錚不懷好意的暗忖。

    “其實我剛剛又救了你一……”方錚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宣佈蕭懷遠欠了他一條人命。

    “哦?話怎講?”

    “剛剛打算去地醫館。它還有一個綽號……”方錚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蕭懷遠面色凝重道:“什麼綽號?”

    “小西天。”

    “…………”

    兩人坐在酒樓上聊天打屁。方錚地眼睛卻不住地盯著潘府地大門心裡有些焦急。長平那丫頭跑進潘府會不會有危險?雖說潘尚書這會兒正在宮裡地禦書房跟皇上聊天。可萬一他回來了怎麼辦?如果被他看見公主殿下正在他家打砸搶。就算他不敢拿公主怎樣。跑到皇上面前哭訴告黑狀肯定是免不了地。長平豈不是會倒楣?

    還有溫森不知他和影子屬下們成功潛入潘府沒有,如果得不到有價值的情報,那可就白忙活了一他們點兒背被潘府的人逮住,潘尚書肯定會借題發揮,到時自己可就被動了。

    方錚心裡著急,表面卻不敢顯露出來。

    “蕭兄如此之巧的出現在這裡該不會跟我一樣,特意來看熱鬧的吧?”方錚皮笑肉不笑的道。

    蕭懷遠假笑道:“好說好說,在下是奉命來向方兄發請柬的……”

    “奉誰的命?”

    “當然是太子殿下。方兄難道忘了?在下在太子府當差啊。”

    “太子殿下請我幹嘛?”方錚心內一凜。

    蕭懷遠湊了上來,輕聲笑道:“本月初九,太子殿下邀請各方官員名士才子,去怡紅園……”

    方錚兩眼一亮馬露出淫蕩的笑容,興奮的搓著手道:“……太子殿下請我們逛窯子?”

    要不太子怎麼是未來的國家總瓢把子呢瞧人家這大手筆……

    蕭懷遠滿頭黑線:“……怡紅園是郊外的一處花園,不是窯子!”

    “啊?……呃酒喝酒,嘎嘎……”方錚尷尬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靠!花園就花園個不要臉的淫棍給取個名字叫怡紅園?能怪我想歪嗎?

    “本月初九,太子殿下誠摯邀請右散騎常侍兼忠勇伯方錚方大人,在城外怡紅園與各方官員,名士,才子一起,賞花論,共慶盛世,還望方大人屆時撥冗光臨。

    ”蕭懷遠板著臉一字不漏的將太子的話帶到了。

    “沒空。”方錚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迸出了兩個字。這小子拽什麼拽?不就跑個腿帶幾句話麼?板著臉跟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似的,臭德性!

    蕭懷遠一本正經的表情立馬崩潰,楞楞道:“啊?沒……沒空?”

    方錚很認真的點頭道:“沒空。我有很多事要忙,賞花論詩這種風雅之事,還留給那群文人雅士們玩去吧。”

    蕭懷遠氣急敗壞道:“可……可太子殿下吩咐過,一定要我把你請到啊!否則不會輕饒我……”

    方錚翻了個白眼:“關我什麼事?”

    “你……你……”蕭懷遠急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索性換上一副哀求的表情道:“方兄,你就當救救小弟,去一次吧,求你了!我若沒請動你,回到太子府會受罰的……太子殿下舉辦的盛會,多少官員名士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都鑽不進,你怎能不去湊湊熱鬧呢?這不像你的性格呀。”

    說著蕭懷遠拿出一張請柬遞給方錚:“瞧瞧這請柬,鎦金印花,沉穩大氣,光看請柬就知道這次的盛會是多麼的上檔次,正是為方兄這樣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量身打造的呀……”

    方錚凝目看去,見請柬確實做得堂皇華貴,雅味十足,隱隱還帶著一股幽幽的清香,精美程度絲毫不遜前世的那些企業或婚禮請柬。

    “呵,光做這請柬,怕是得花不少成本吧?”方錚感歎著,太子果然是有錢燒的慌呀。

    蕭懷遠笑道:“那是,太子殿下每年秋天都會舉辦一次這樣的集會,它已成了文壇的盛事,整個華朝的官

    和才子們以能被太子邀請而感到莫大的榮幸。才的富商之流,縱是散盡家財也得不到一張這樣的請柬……”

    蕭懷遠的言下之意,太子給你請柬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你丫就別再矯情,讓我為難了。

    “散盡家財也得不到?”方錚眼睛一亮,商機,無限的商機呀!有錢的老闆不是想進去麼?花一萬兩銀子買一張請柬必他們會趨之若)吧?

    一把抓住蕭懷遠的衣領,方錚眼中閃爍著金光:“說,你手裡還有多少張請柬?”

    蕭懷遠被方錚猙獰的臉色嚇住了,結結巴巴道:“還……還有幾十張……”

    “把請柬都給我!”錚惡狠狠道。

    “不行!太子會殺了我!”

    “……哎呀,你就說都被我要去我家有幾十口人都想去見見世面呢子哥哥不會這麼小氣的……”方錚不由分說將手探入蕭懷遠懷裡,搜走了那幾十張請柬。

    “啊……方兄,給我幾張也想拿去賣……”蕭懷遠的聲音透著絕望。

    “一邊去!監守自盜!毫無羞恥!”方錚妄圖牟利的骯髒思想很是不齒。

    看著一張張散發著幽香請柬,方錚嘿嘿直笑,如同看見最親愛的銀票在他面前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閃閃發亮……

    …………

    …………

    蕭遠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過河拆橋的方大少爺拿到請柬後,像趕蒼蠅似的把他打發走了。蕭懷遠走時如同被人打劫了一般,耷拉著腦袋,夕陽下他的身影顯得蕭然落魄,懨懨無神,如喪考妣……

    ----------------------------

    柬放入懷中收好方錚摸著下巴做著發財大夢,這時潘府大門隱約傳來吵鬧聲方錚心中一喜,長平終於要出來了。

    急忙下了樓鬼樂樂蹭到潘府門前,卻見長平威風凜凜的雙手叉腰面跟著她手下的二百娘子軍,潘府一干家丁下人遠遠的跟在她們身後,神色驚懼的望著這群貌似嬌小的娘子軍們,如同白天見了鬼似的。

    眾娘子軍神清氣爽,一副剛剛發洩完剩餘精力後的舒爽表情,氣定神閑的跟在長平後面,互相交流著剛才施暴的心得與細節,並就具體的動作要領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與研究……

    一個鼻青臉腫的家丁被潘府的下人們一腳踹了出來,點頭哈腰的送客,就差沒來一句“歡迎下次光臨。”

    方錚苦笑了一下,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看來此話也不全對,至少得看對象。很顯然,長平頭頂上的公主光環讓她占了大便宜,權勢熏天的潘尚書家中護院眾多,高手如雲,方錚不信區區兩百個娘子軍就能輕易蕩平。多半還是忌憚長平的公主名頭,再加上當家主事的潘尚書不在家,下人們怕打了公主惹禍上身,不敢稍有抵抗,只好任其長驅直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只是不知待會兒潘尚書回家,看到滿府的淒涼景象,會有怎樣一番雷霆大怒了。長平這惹禍丫頭估計也輕鬆不了,皇上一定會重重懲罰。

    板著俏臉英姿颯爽的長平一見到方錚便馬上換了表情,甜甜的笑著朝方錚跑過來,像只蝴蝶般~=躚。

    “你怎麼來啦?”長平笑顏如花,她似乎沒覺得自己在惹禍,——帶兵攻打當朝一品尚書府,嘖嘖,瞧這份膽色。

    方錚笑道:“老婆在幹壞事,老公當然得站在外面給她望風啦。”

    長平嘟著嘴道:“我哪裡幹壞事了?這事兒都是姓潘的一家子惹出來的,我當然得上門跟他們理論理論。”

    方錚指著門口橫七豎八躺著呻吟的潘府護院,好笑的道:“你管這種方式叫‘理論’?”

    長平四下瞅了一眼,也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他們不跟我講理,我就只好不跟他們講理了,等到他們被我打得想跟我講理時,我忽然又不太想跟他們講理了……”

    瞧瞧,我找了多好一老婆呀。能用委屈的語氣講出侵略者行徑的人,這世上能有幾個?

    方錚高興的誇讚道:“……回去看你父皇怎麼收拾你。”

    長平滿不在乎的撇撇嘴後高興的邀功道:“我們費盡力氣終於在裡面找到了潘陶……”

    “然後呢?”方錚心一提,長平該不會像建甯公主對待吳應熊那樣,一刀把那小子給閹了吧?

    長平笑得很得意:“我們把那小子暴打了一頓,然後我就問他,你老爹要給你找一個我這樣的老婆,你敢要嗎?”

    沒閹了他就好,方錚一顆心放下了不住笑道:“他怎麼說?”

    長平笑得花枝亂顫,軟若無力的倚在方錚身上,喘息著道:“那小子嚇壞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噁心死了,邊哭還邊說:‘我願自盡’……哈哈哈哈死我了!”

    方錚也哈哈大笑,潘尚書向皇上求親,肯定是出於他自己的某種政治目的可他那熊兒子潘陶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挨頓打,真夠冤的……

    方錚看了看天色,忽然臉色一變,急道:“快快快們趕緊閃人,一會兒潘尚書回來看見咱們站在他家門口,還不得被氣死?”

    長平也是一驚,趕緊附和:“對對對,咱們快走。”

    一行人在潘府家丁下人們畢恭畢敬的目送下揚長而去,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地傷患……

    回宮的路上。

    方錚擔心道:“你回去得做好心理

    ,這事兒潘尚書肯定會連夜進宮告狀父皇會狠搞不好會打你屁股明日進宮幫你求求情,興許會好一點。”

    長平一皺鼻子:“不用皇才捨不得打我呢,頂多罰我不准出宮,反正我嫁你之前就已經被禁足了,無所謂。”

    合著這丫頭是想好了後果才出來惹事兒的,我這老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嘛,她這是摸准了皇上的脈啊。皇宮裡養出來的人,哪有真正傻的?

    依依不捨的告別後,方錚獨自回了府。

    他現在的心情很好,長平今日這一出大鬧潘府後,估計潘尚書已經絕了向皇上求親的心思,從一開始潘尚書便在這場鬧劇中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雖不知他存著何種目的出來攪局,但他可能沒料到自己與長平居然會配合得如此默契,而且長平不按牌理出牌,也狠狠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場鬧劇,也該幕了。

    -------------------------

    不出所料,第二天,有消息來。潘尚書向皇上表示願意成全方錚與長平,退出搶親的鬧劇,黯然鞠躬下臺。可是老潘回府後得知自己家被公主掃蕩得一塌糊塗,並且還打傷他的兒子和幾十個家丁護院後,老潘暴跳如雷,腳不沾地兒的立馬又進了宮,向皇上告了狀。

    皇上把長平到禦書房,當著潘尚書的面狠狠責駡了她一通,並勒令她成親之前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潘尚書無可奈何的忍下了這口氣,畢竟長平是公主之尊,他敢讓皇上打她板子嗎?

    鬧劇收場,勉強算是皆大歡喜,除潘家那位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的熊兒子。

    方府內的小院。

    方錚半閉著眼,手執弓箭,弦拉成滿月,正在瞄準離他二十步外的箭靶。

    方眾下人好奇的站在他身後,注視著乾乾淨淨的箭靶,以及箭靶周圍數丈方圓內的地上,密密麻麻插滿的箭支,紛紛對少爺神鬼莫測的箭術表達著崇敬之情。

    次射兔而不中,令方錚在影子屬下面前丟盡了面子,痛定思痛之下,方大少爺打算苦練箭術,不求百發百中,可……百發一中總行吧?

    偏偏老天爺不肯給面子,區區二十步的距離,射了不止一百支箭了,箭靶上乾淨得像剛被水洗過一般清潔溜溜,最讓人難堪的是,旁邊還有一群下人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方大少爺為數多的耐性已快消耗殆盡。

    “……把箭靶搬近點兒,十步距離。”方錚黑著臉吩咐道。

    十步若還不中,方錚覺得自己可以了無遺憾的棄武從文了。明明只是一根劈柴,怎麼雕都雕不出花來的。

    搭箭,拉弓,瞄準。

    “嗖!”

    眾人齊齊側目望去,——箭靶仍然乾乾淨淨。接著便聽到一陣奇怪的叫聲,仿佛某種動物臨死前的掙扎。

    方錚嚇得臉色一白,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話不一定準確,至少方大少爺的箭術就是一個很好的悖論。因為連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射出去的箭會飛到哪個方向,或者誤傷哪個倒楣鬼。

    “誰中箭了?誰中箭了?”方錚急忙四下尋找受害者。

    眾人面面相覷,循聲望去,只見離箭靶數丈之遙的地上,一隻清純可愛的小貓壯烈的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不偏不倚的插著一支箭……

    我府裡什麼時候養了貓?方錚驚奇不已。這也太扯淡了吧?本少爺明明瞄的是箭靶,為何這只貓卻倒了黴?

    眾下人馬屁如潮:“少爺神箭。天下無敵!”

    莫名其妙的撓撓頭,方錚很快就釋然了,也許是別家養的貓竄錯地方了吧,畢竟貓這玩意兒喜歡到處亂跑。

    仰天長笑三聲,方錚坦然的接受了眾下人源源不斷的馬屁之辭,並且受用無比。

    “吾可當‘神射手’之名乎?”方錚的語氣狂妄得沒邊兒。

    事情的發展可以用“峰迴路轉”四個字來形容,樂極自會生悲,忘形該當倒楣。方錚忽然聽到突如其來的一聲悲呼:“啊——”

    聲音很耳熟,方錚得意的笑聲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強行止住了,他只覺得忽然間黑雲罩頂,電閃雷鳴,天地之間飛沙走石,狂風亂作,還有無數的球型閃電下餃子似的一個個朝他頭上奔來……

    僵硬的轉動脖子,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驚懼而悲傷的眼睛,眼中蓄滿了淚水,很快,淚水沖出了眼眶,順著胖乎乎的小臉蛋,一直流到腮邊……

    確定了,不是幻覺,長樂公主那張清純而無辜的小臉,曾無數次出現在方錚的噩夢裡……

    方錚的臉色更蒼白了,那只倒楣的貓……該不會跟她有什麼關聯吧?

    顫抖著舉起肉乎乎的小手,指著方錚,小公主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控訴:“你射死了我的貓!”

    方錚驚恐的後退了一步,小公主的語氣讓他很有罪惡感。

    手忙腳亂的將弓箭塞到某個長得像口黑鍋的下人手中,方錚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在小公主身前蹲下,柔聲道:“……公主殿下你看錯了,射死你的愛貓的人不是我,是他。”

    小公主的憤怒明顯開始升級:“你不但射死了我的貓,你還栽贓給無辜的人!”

    “…………”

    看,皇宮裡養出來的人,真沒一個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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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evin380172 於 2011-8-10 05:33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合夥,分錢


    主養寵物是件很合理,很符合邏輯的事,可方錚萬沒公主會如此看得起他,將她養的寵物帶到方府,與他共同分享養寵物的樂趣。

    可惜方錚辜負了公主的期望,剛一露面就將公主的寵物一箭射殺了。

    這讓方錚在對小公主愧疚的同時,也對自己出神入化的箭術感到了不小的驚喜。

    小公主蹲在那只倒楣貓的屍體前,哭得很傷心,小嘴癟癟的,方錚確定她不是在演戲,畢竟小孩子與小動物之間有著一種天生的親近感,更何況還是她自己親自餵養的寵物。

    “小公主,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方錚沉痛道。

    “我養了它兩年……”公主抽噎道,清澈的大眼睛充滿了悲傷,怔怔的注視著地上這只運氣不好的小貓。

    “……貓死不能複生,公主請節。”小貓的遺容很安詳,看來方錚的那一箭射得很到位,沒讓它太遭罪,腿兒一蹬就翹了。

    “你要賠我!”小主的視線轉移到了方錚身上,情緒立刻由悲傷變為了憤恨。

    方錚急忙點頭:“明天我給你弄一隻更漂亮的小貓來。”身為肇事者,賠償是應當的。

    “不,我不要小貓了……”小公堅決的搖頭,小臉蛋繃得緊緊的。

    方理解地點頭。觸景傷情也不好。“那我給你賠一隻小狗吧?”

    “不。不要狗。”

    “那你要我賠什麼?”

    “賠錢!”

    “…………”

    早該想到地。這小傢伙原本就是個小財迷呀。一切事情在她眼中。都可以用錢解決地。

    能用錢解決一切當然就不是問題了,可現在的問題是方錚沒錢。

    突厥使者賄賂自己的幾十萬兩銀子,方錚眼都不眨的買下了幾家青樓,剛剛才見效益。鳳姐上次給自己的分紅,由於當時占了她便宜心虛之下走得匆忙忘記拿了。太子送給自己的銀子,早被劃成了籌建影子機構的公款,自己平日裡偷偷摸摸從裡面摳一點貪一點,終究不是自己的敢貪得太過分。

    小公主看來暫時將小貓之死的悲痛忘記了,小臉仰得高高的,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待的望著方錚。

    方錚苦著臉蹲下身來:“要賠多少?”

    小公主精神一振,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忽然放射出金色的光芒:“一萬兩!”

    方錚腦袋一陣眩暈,差點一頭栽倒。

    “……你這只貓是金子做的啊?”方錚咬牙切齒。

    小公主不滿的瞪著他,伸出來了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指比劃著:“我養了兩年呢。”

    “兩年也值不了這麼多啊。”論敲詐錚覺得自己才是敲詐界的祖宗,從吳公子到突厥使者,哪一個不是被自己敲得梆梆響?沒成想小公主來了個長江後浪推前浪。

    小公主擺出一副談生意的專業態度,掰著小手指跟方錚算起了細帳:“你知道它睡覺用的小窩是用什麼做的嗎?”

    “不知道。”

    “是極北之地的白熊皮!”

    北極熊?這年代華朝人打獵打到北極去了?

    “你知道它出去散步時坐的什麼車嗎?”小公主接著算帳。

    散步……還坐車……到底是散步還是坐車?方錚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不知道。”

    “它坐的是金漆寬廂大馬車,拉車的馬都是買自大宛的良駒哦。”

    方錚感覺頭頂在冒煙,這小畜生譜兒擺得比老子還大該被我一箭射死!

    “它從小身體不好,為了養活它知道它每天吃的什麼嗎?”

    這回方錚接上話了:“莫非是稀世名貴藥材?”

    小公主滿意的點點頭,眼中流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

    唉應啊。以前在能仁寺外敲詐吳公子的時候,自己可不就這麼說的?

    “小公主說再多也沒用,我沒錢,別說一萬兩了,一百兩我都拿不出……”方錚苦著臉道。

    小公主懷的打量著他:“你怎麼會沒錢?騙小孩子是不對的哦。”

    “我真沒有,你姐姐知道,我的錢都花得乾乾淨淨了……”

    小公主失望的垮下小臉,鬱鬱寡歡道:“我的小貓白死了……”

    瞧這話說的,你還想讓我給它償命不成?合著賠了你銀子它就死得不冤枉了?方錚不滿的翻翻白眼。

    “公主殿下,呃……你今天來我家幹嘛?”方錚不想跟一個五歲的小孩子掰扯銀子的事,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小公主聞言顯得更傷心了,眼眶開始泛紅,撇著小嘴委屈道:“……姐姐被罵了,父皇不理我,哥哥們都在忙,娘娘們也都在聊天兒,宮裡沒人陪我玩……”

    瞧他們把這小姑娘給委屈的,老這麼下去遲早得有童年陰影,長大以後變成個禍害他們就知道後悔了。

    方錚心疼的抱起小公主,哄道:“我來陪你玩,說,想玩什麼?”畢竟馬上就要做她的姐夫了,以後算是一家人,自己的小姨子還是得哄哄的。

    “講故事!給我講故事!”小公主傷心的表情立馬變成了興奮,兩隻大眼閃閃發亮。

    方錚聞言有點為難,他記得的故事倒是不少,不過都變成黃版的了,灰姑娘啊,睡美人啊,全被他改成了少兒不宜的色情故事,而那些故事的原版……方錚回憶了半天,靠!自己居然不記得了!

    “……要不咱們玩遊戲

    看金魚也行。”方錚試圖讓她改變主意。

    小公主執拗的搖頭:“不!我要聽故事!”

    小傢伙今兒跟故事耗上了。

    方錚歎了口氣,將她抱到自己的房裡,吩咐小綠奉上茶水點心。一切準備停當,方錚清了清嗓子,在小公主期待的注視下,開始講故事。

    “從前啊,有一隻小白兔……”

    “不行!不要聽這!”小公主聽故事的口味挺刁鑽。

    “那你想聽什麼?”

    “姐姐說,女兒家要聽愛情事。”

    長平那丫頭天跟她說了些什麼啊?這會兒我上哪兒找愛情故事去?金瓶梅算不算愛情故事?

    “好愛情故事好了。從前啊,有一愛上了小黑兔的小白兔……”

    “不行!不聽這個!”

    “你到底想聽什麼?”方錚奈的望著她,難怪別人都說小孩子難帶,果然如此。

    小主眼珠子轉了轉著挺起小胸脯,奶聲奶氣道:“三皇兄和四皇兄老是說一些青樓裡風花雪月的故事,我是大人了也要聽風花雪月的故事!”

    方錚差一頭栽倒,上樑不正下樑歪,瞧泰王和胖子帶的好頭!五歲的小女孩生生被他們薰陶成了早熟小少女。

    面色難看的盯著小公主,方錚咳了咳本正經道:“你真想聽?”

    小公主堅決的點頭:“想聽!”

    方錚左右瞄了瞄,鬼鬼樂樂湊到小公主耳邊:“噓!小聲點兒,我就給你講風花雪月好了。從前啊,有一隻沒穿衣服的小白兔……”

    …………

    …………

    小公主終於在方錚的忽悠聲中漸漸睡著了,躺在方錚的木榻上睡得很香甜,小臉蛋紅撲撲的只熟了的紅蘋果。

    這小孩可真難帶啊。

    端起已變涼的茶水喝了一口,方錚輕鬆的舒了一口氣。

    小公主跑出宮來肯定沒跟皇上和娘娘們打招呼會兒得派個人去宮裡說一聲,今晚就讓小公主暫住在府裡得了。

    小綠進來先看了看床上睡著的小公主,然後輕輕在方錚耳邊道:“我去給少爺換熱茶。”

    方錚色笑道:“不用了,來,坐在哥哥的腿上,哥哥給你檢查下身體,看看最近有沒有發育……”

    小綠羞紅著臉跺足道:“少爺!有小孩在呢!嘴上怎沒個把門兒的……”說完逃命似的跑出了房門。

    方錚訕訕一笑,房裡多了個小人兒,一時不太習慣。

    拍了拍額頭,方錚好象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蕭懷遠那兒搶來的幾十張請柬。

    話說太子哥哥挺有心的呀,一邊滿世界拉攏大臣,一邊還忙裡偷閒搞個什麼賞花會,官員貴族仕子,他是一個都沒落下,收買人心,左右輿論給自己造勢,其實當個太子也挺不容易的,他忙來忙去的最終目的,還不就是想坐上金鑾殿裡的那張龍椅嗎?——那張椅子到底有什麼好坐的?為什麼大家爭得頭破血流都想上去坐一坐?又寬又大,沒靠背沒扶手,也不嫌得慌。

    不過太子拉攏人心的賞花會,倒是給自己創造了一個發財的機會。不是很多富商散盡家財都沒資格進去嗎?方錚翻了翻手中的幾十張請柬,如果把它們都賣了,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啊,山窮水盡之時,老天卻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發財機會,嘿嘿,老天爺要我發,我豈敢不發?不但要發,而且要大發特發。

    “一張請柬賣一萬兩,不知有沒有人願意買?待會兒去鄭家商號的店裡去問問他們掌櫃的,還有李家商號,還有祥福記,潤玉堂,這些都是大老闆呀……不過一萬兩可能有點兒不靠譜,五千吧,五千兩銀子一張請柬,就能在花會上見到咱華朝的太子殿下,未來的國君呀,這裡面蘊涵的商機,相信那些老闆們心裡都清楚,五千兩銀子買張門票,物超所值!”

    方錚一個人在房裡低聲的自言自語,想到自己馬上又有一大筆銀子進帳,得意之下,不由得笑出聲來。所謂“千金散盡還複來”,眼下可不就快來了?我方大少爺豈會是受窮的命?哇哈哈哈哈……

    “我聽到了。”突兀的聲音在靜室中響起,聲音很平靜,但聽在方錚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

    “噶?咳咳咳咳……”方錚大驚之下竟然岔了氣,臉紅脖子粗的咳了老半天。

    不知何時已醒來的小公主,正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著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天真而明亮。

    方錚陪笑道:“呃……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你說五千兩銀子一張請柬的時候……”小公主很誠實,忽閃忽閃的大眼間或掠過幾分狡黠。

    完了關鍵的部分被她聽到了。方錚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有好處找個沒人的地方偷著樂就好了,幹嘛非得在這小魔頭面前自言自語?這小財迷聽到“錢”這個字,哪有不立馬醒來的道理?

    “你……你想怎樣?”方錚戒備的盯著她。

    小公主看著他手裡的大摞請柬,好奇的問道:“這是太子哥哥辦的賞花會的帖子嗎?”

    方錚哭喪著臉袋深深的耷拉下來,合著小公主比猴兒還精,什麼都知道。

    見方錚無聲的承認了主興奮起來,情不自禁的拍著肉肉的小手,奶聲奶氣道:“合夥!分錢!”

    連合夥這詞兒她都知道,這小屁孩的成長環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啊?

    方錚不慌不

    柬收入懷中眯眯的道:“知道什麼叫合夥嗎我弄來的,賣的錢當然也是我的,你沒出錢又沒出力,憑什麼分錢?”

    小公主難住了,靈動的大眼骨碌一轉,然後板著小臉道:“我若去告訴太子哥哥有人偷了今年賞花會的請柬拿去賣,太子哥哥肯定不高興的。”

    “…………”

    方錚瞠目結舌的望著她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將她當成小孩子,哪家的小孩有這麼聰明一句話就拿捏住了方錚的要害。

    太子若知道這種有辱斯文的事兒是他幹的,得罪他倒不至於太子看不起卻很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如果太子知道後,及時的在賞花會之前將所有請柬都換了樣式,那麼自己現在手中的幾十張請柬等於是一堆廢紙。

    小公主拍了拍方錚的肩膀,一本正經的勸道:“如果你給我分錢,我就不去告密,多好,大家都有錢分。”

    有道理,太他媽道理了!合則利,不合則弊,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小公主真的只有五歲嗎?

    方錚咬牙切齒的望著小主,重重的點了點頭:“成交!”

    小公主高興歡呼道:“我們一起去賣了它吧?”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安心坐在裡等著分錢吧。”上街搞推銷哪有帶個小屁孩的道理?

    “不行,如果你多賣了錢,故意少分給我怎麼辦?我要在一旁看著!”一旦碰到跟銀子有關的事情,小公主顯得特別的精明。

    “啊——將來要生了你這麼個女兒,我,我掐巴死她!”方錚抓狂的大喊道。

    ---------------------------

    時已入,天氣轉涼,京城大街上的百姓們來往穿梭,秋風乍起,人們紛紛感覺到了涼意,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然後繼續做著他們的各種營生,為吃為喝,人活在世,不就為圖一口飽飯麼?

    花市大街上被風吹得塵土飛揚,時而帶起幾片落葉,在半空中輕盈飛舞,繼而又落入塵埃。

    遠遠的走來一個男子,身著普通的黑色粗布衣裳,腰間隨便用草繩打了一個結,一方黑布半掩住臉,只露出一雙賊賊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著街邊的商鋪。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女孩,同樣也是普通人家的打扮,小孩乖巧的趴在男子的背上,默不作聲,靈活的眼睛骨碌直轉,好奇的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

    男子身旁忽然走過一名身著團花綢緞長衫,腳穿青雲緞面方頭鞋的中年人。

    男子趕緊一把拉住中年人,將自己掩在臉上的黑布拉了下來,露出一張看似英俊,實則奸詐的臉,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方錚,他背的小女孩,當然便是人見人怕的小公主了。

    中年人被方錚一把拉住,不由面露不滿道:“你是何人?你想做什麼?”

    方錚笑道:“失禮,失禮了,我觀閣下骨骼精奇,印堂發亮,定是富貴之人,聽說過太子殿下每年辦的賞花會嗎?想不想去見識一番?”

    中年人有了興趣:“你有辦法讓我進去?”

    方錚點頭,伸出一個巴掌比劃道:“五千兩,我就讓你進去見識一下。”

    中年人面色一沉,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小公主趴在方錚的肩上,不滿的捶著他的肩膀:“你這樣不行!想想別的辦法。”

    方錚歎口氣,古代人都不傻啊,沒實力的東主富翁,想必也不願平白花五千兩就為了逛個花園子吧?可是這堆請柬必須要賣出去,不然過期就作廢了,自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個發財的機會?如果真能五千兩一張賣完,加起來可有小二十萬兩呢。

    背著小公主,方錚擦了擦快被凍出鼻涕泡兒的鼻子,又一把攔住一個穿著看來富貴無比的年輕男子。

    方錚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神秘的道:“這位兄台,我有好東西賣給你,要不要?”

    年輕男子嚇了一跳,仔細打量了方錚一番,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湊近了問道:“……有帶插圖的嗎?”

    方錚一楞,這個斯文敗類莫非把老子當成賣黃書的小販了?

    “躲在家裡看圖有什麼出息?想不想去參加太子殿下辦的賞花會?我有請柬,那裡可有不少美女哦……”

    “太子殿下辦的?多少銀子?”年輕人顯得很有興趣。

    “五千兩。”

    “…………”

    “…………”

    一番討價還價,年輕人終於將五千兩銀票拍在方錚手裡,得到了一張請柬。

    第一筆生意做成,方錚與小公主相視而笑,用眼神互相慶祝。

    “哎,這位兄台,參加賞花會的美女多不多啊?”年輕人又補問了一句。

    “應該很多吧,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什麼樣兒的都有。”

    “太好了!我一定會將她們的芳心全都偷走!”年輕人喜不自勝,他的真實身份居然是個偷心的賊。

    方錚斜睨著他那滿坑滿谷的大麻臉,終於忍不住道:“這位兄台,雖說女人喜歡壞壞的男人,但是……她們應該不會喜歡長壞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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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evin380172 於 2011-8-10 05:34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發一筆


    背著小公主,一大一小兩人在街上轉悠了一整天,裡的幾十張請柬順利賣完,而購買請柬的物件,當然是那些有銀子卻沒身份的富商財主,從他們欣喜的表情來看,五千兩銀子一張的請柬雖然價格不菲,但對他們來說絕對值得,因為這無是一次很好的跟士族階層結交關係的機會,只要自己有能力有手段,就不愁拉不上關係。就像前世的上流社會的酒會,甭管認不認識,一見面一碰杯,隨便扯上幾句,推廣,銷售甚至是合作,一切皆有可能,利益動人心,古今皆如此。

    太子每年舉辦的賞花會,被邀請的全都是在朝的官員,新科的仕子,或者在民間極富聲望的才子和飽學之士,今年的賞花會被方錚胡鬧了這一出,卻是太子和賓客們所始料未及的。

    回到府裡已是掌燈時分,一大一小兩人連晚飯都沒吃,急急忙忙回了房,將門關得死死的,方錚和小公主盤著腿,在床上相對而坐。

    小公主胖乎乎的小臉佈滿了急不可待,連聲催促道:“快點快點!都掏出來!”

    方錚嘻嘻一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大疊銀票出來,面額從一千兩到五千兩不等。厚厚的一摞銀票堆放在兩人當中,散發著柔和而親切的銀光。

    兩人怔怔的張了嘴,目瞪口呆的盯著這堆已經屬於他們的財富,一時呆楞住了。

    一個是身份高貴的華朝小主,一個是華朝首富的獨子,若說兩人沒見過這麼大一筆錢倒不至於,只是這錢是他們親手賺來的,那意義又不一樣了。兩人從早上出發,在街上一直轉悠著,見著富貴打扮的人就上前兜售,一唱一合配合默契,從第一張銀票進帳,一直到請柬全部售清無到有的過程二人親身經歷,所以此刻見了這堆血汗錢,自是心中感慨良多。

    方錚最回過神來合攏了嘴,見小公主仍兩眼放光的死盯著銀票嫩的小嘴由於情緒不受控制,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已然流下,緩緩滴落在她可愛的粉色小宮裙上。

    方錚不由得心中一陣鄙視。這小財迷,五歲啊,愛錢竟愛到這份兒上,以後長大了怎麼得了?

    “哎!小公主,小主!醒醒!”方錚搖著她的肩膀,終於將大腦放空狀態的小公主搖醒。

    小公主滿不在意地擦了口水肉肉地小手掌狠狠一拍。奶聲奶氣地叫道:“快!分錢!”

    真懷這小傢伙是不投錯了胎。瞧這模樣。估計她去做坐地分贓地女山賊。可能更有前途。畢竟她打小開始就天賦異稟露出非同一般人地打劫特長。

    “小公主。你年紀還小。拿著這麼多銀子不安全。要不交給我來幫你保管吧?我保證不花你地錢。”方錚涎著臉笑道。試圖虎口奪食。

    小公主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著稚嫩地小臉。慢條斯理地道:“……我年紀雖小。可我不傻。”

    “…………”

    舔了舔手指將各種面額地銀票分了類。方錚開始了分贓。

    “你一張一張,我一張一張,我一張,還是我一張……”

    “住手!”小公主狠狠的盯著他,肉肉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恨:“你分錯了!糊弄小孩子很可恥你知不知道?”

    小傢伙遇著跟錢有關的事情,顯得非常敏感。

    方錚暗暗臉紅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了常態,“沒錯啊,是這麼分的……”

    “你多拿了一張!”

    “……那我重新分。”

    “好。”

    “我一張,你一張,我一張,還是我一張……”

    “不對!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好好,我再重新分。……你一張,我一張,又是我一張……”

    “又不對!你再這樣我告訴姐姐去!”

    “…………”

    “…………”

    花了大半個時辰,兩人終於分贓完畢,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數了數,這次倒賣請柬的生意獲利頗豐,每人進帳八萬余兩,方錚短時間內不再愁沒錢花,也不用摳摳索索的貪污公款了,小公主也為自己將來的嫁妝費添上了濃重的一筆,二人各有所得,皆大歡喜。這年代若有香檳酒的話,方錚真想開一瓶慶祝慶祝,以後找這種無本萬利的項目可不大容易了。

    各自拍了拍鼓漲的荷包,大小倆財迷相視一笑,擊掌相慶。

    “太子哥哥的賞花會你是不是也要參加?”分贓完畢,小公主又恢復了她清純可愛的形象,方才窮凶極惡嚷著分錢的模樣絲毫不見端倪。

    “對呀,我答應了太子殿下要去,人不能失信嘛。”方錚心不在焉道。

    他腦子裡正想著如何分配這筆意外之財,嫣然那裡要送點安家費,畢竟自己是一家之主,小綠得給她買件貴重點的小禮物,鳳姐那裡問問她還缺不缺錢投資,長平嘛,嗯,長平比我有錢,我就不再費心了……

    “可是……你的請柬不是全賣完了嗎?賞花會你怎麼進去?”小公主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我靠!你怎麼不提醒我?”

    “我為什麼要提醒你?你少賣一張請柬,我豈不是得少賺二千多兩銀子?”小公主笑得很狡黠,像一隻偷了雞的小狐狸。

    “…………”

    -----------------------

    第二天用過午飯,方錚親自將滿載而歸的小公主送進了皇宮。

    回府時正好碰到溫森來報,長平公主大鬧潘府的那天,溫森趁亂派了幾名得力的手下順利的潛入了潘府,目前正在等待他們探回的消息。

    “這都好幾天了,他們一直潛伏在潘府裡?”方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原以為所謂打探情報不過是找個隱蔽的地方,支起耳朵聽一聽就跑回來彙報,前世的電影電視裡不都這麼演的麼?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溫森笑道:“那是當然,時間緊迫,來不及以下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混進去兄弟們只好像只耗子似的,潛伏在不起眼的地方,一旦遇上巡邏的護院家丁就想辦法隱蔽好過幾天,熟悉了地形就好辦了。”

    “若被發現了怎麼辦?”

    溫森面露無奈色:“能跑就跑能跑只能殉職了。而且兄弟們之間有約定,絕不允許因為自己被發現而連累了其他人,一旦被發現,就必須想辦法引開敵人,死一個人總比死一群人強些。不過一般也不容易被發現,最難躲的是巡邏的狗,那些畜生鼻子特別靈,是咱們這一行的天敵。”

    方錚大驚道:“狗?對呀怎麼想到呢。

    那咱們弟進去豈不是死定了?”高門大戶都養著看家的狗,幾條到十幾條不等,只要牽出來遛一圈,影子下屬們被發現的幾率很大。

    “沒那麼嚴重。”溫森笑道:“弟兄們進去之身上擦了一種特製的藥水,專門麻痺狗鼻子。只要狗經過的時候屏住呼吸,不亂動還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那他們吃飯,茅房怎麼辦?”方錚現在才知道,自己對這群手下的工作性質一點都不瞭解,這個上司做得未免太不夠格了。

    “潛入前他們都帶有少許,解手嘛:忍就儘量忍,不能忍只能儘快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找不到地方的話在褲子裡都是很經常的事兒。反正一切的前提是,絕對不能暴露自己。”溫森的語氣很平淡淡得好象在談論著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話題。

    溫森帶著傷感道:“……以前們這批老弟兄加起來有好幾百個,那時皇上若想得到什麼情報只要一聲令下,弟兄們從沒讓皇上失望過。如今不行了,執行任務殉職的弟兄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下我們這幾十號人馬,皇上現在想得到什麼消息也沒以前那麼容易了……”

    說完溫森臉上隱隱帶有慚愧之色,仿佛因不能為皇上分憂而感到愧疚。

    方錚驚異的張大了嘴,他現在意識到,自己手下這幾十名影子是多麼有價值的一批諜戰人才,以前一直沒太把他們看在眼裡,總以為賊頭賊腦的探聽一下情報,是個人都能做。如今看來,做個特務大不簡單啊。

    拍了拍溫森的肩,方錚沉聲道:“我決定從今日起,咱影子的老弟兄每月的月俸銀子再翻一番,不,乾脆湊個整數,每月十兩銀子!完成任務後的獎金另算,不低於五十兩,上不封頂,因公殉職的兄弟,我們影子負責贍養他家小終身。”

    溫森聞言大喜,膝蓋一彎便欲拜倒,方錚一把拉住了他:“別整這些虛招子,我不喜歡。”

    溫森感激得兩眼通紅,哽咽道:“屬下代那些老弟兄感謝方大人的恩德!弟兄們跟了您,是咱們前世修來福分,大人您放心,從此以後影子兄弟為您赴湯蹈火,在所……”

    “得了得了,你省點兒口水吧。”方錚笑著打斷他,“甭跟我這兒表忠心,辦好每一件差事我就心滿意足了。說說,咱們城外的基地修得怎樣了?”

    溫森笑道:“就快修好了,不出十天就能住人,大人,咱們是不是得開始招新人手了?皇上催得很急呀。”

    方錚點頭道:“不錯,你馬上去辦這件事,頭一批選五百人,各行各業的人都要,記住,身家底子必須要乾淨,朝上查三代,身家不清白的,資質再好咱都不能要。老弟兄們每人帶十個徒弟,趕緊把這批人訓練出來。我再找個好老師,給他們教教搏擊之術,以後被人發現了也不能光腳底抹油呀,能出手幹掉敵人不是更好?”

    方錚覺得,不能光將影子發展成打探情報的機構,那樣跟武俠小說裡的丐幫有什麼區別?人家丐幫好歹還有個降龍十八掌呢。他想將影子機構裡的每個成員訓練成古代的特種兵,集潛伏,刺探,摸哨,偷營,暗殺等本事於一身的特殊型人才,如果將來有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後上街調戲良家婦女,誰不得忍氣吞聲來順受?敢齜牙,滅了他!

    溫森恭聲稱是,將方錚的吩咐一一記下。

    “哎溫呀,漲工資了是不是得請客呀?”正事說完方錚忽然笑眯眯的問道。

    溫森一楞,接著立馬識趣的陪笑道:“當然,那是當然,方大人有雅興,您儘管挑地方,屬下一定將您侍侯得周周到到……”

    方錚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沉吟道:“嗯……邀月樓的八珍宴不錯,上次跟蕭懷遠吃過一次總共也一百多兩銀子一桌吧……”

    “撲通!”

    “你怎麼了?”

    擦著汗強笑道:“……沒什麼,八……八珍宴,沒問您!”找幾個相熟的老弟兄湊一湊,應該吃得起了。

    方錚橫了溫森一眼:“沒出息勁兒!我像那種敲詐下屬的無恥之人嗎?去,把沒出任務的老弟兄們都叫上,今晚邀月樓本大人請大夥吃八珍宴,酒肉管飽,敞開了吃喝,找小姐陪酒自費。

    ”

    方大少爺手頭存不住銀子,有了錢就想花差花差說跟影子的老弟兄打好關係,這對他的將來也很重要,幾百兩銀子辦幾桌酒席近了上下屬的關係,又收買了人心樂而不為?

    潘尚書府。

    夜已深沉,潘尚書的書房裡仍點著燈。

    林青山恭謹的在潘尚書身旁垂著頭,眼角的餘光暗暗觀察著老尚書的表情。

    潘尚書面色沉靜,一雙渾濁老眼出神的注視著書桌上那盞搖晃不定的油燈。

    林青山出手,將油燈裡的燈芯稍稍撥亮了一點,整個書房顯得明亮了不少,也將潘尚書那張佈滿了皺紋和老人斑的老臉照得更加清晰可見。

    老尚書畢竟還是老了啊!林青山在心默默歎息了一聲。

    “你這些日子情況如何?”潘尚書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問得很含糊,也許潛意識裡他很反感“謀反”這個詞兒,雖然緊鑼密鼓的在謀劃著這件事,但他一直不願說得太直白,仿佛這樣便能得到些許安慰,至少表面上維持著一個“忠臣”的體面,類似於一種掩耳盜鈴的心理。

    “回老大人的話,門下近日中拜訪了朝中靠向我們這一系的四品以上官員三十七人,悄悄試探了一下他們的態度,發現完全忠於老大人的有二十八人,剩下的九名官員皆是含含糊糊,搖擺不定。”

    潘尚書捋著鬍鬚自負笑了,他沒有料錯,天下官員,半數出於他的門下,以至於如今華朝很多官員只知潘恩師,而不知有皇帝,有了如此強大的士族基礎,大事可定矣。

    “那些世家門閥怎麼說?”潘尚書的笑容很快便收斂下來,現在還不是笑的時候,離成功越近,就代表著越兇險。

    華朝與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樣,統治階級壁壘分明,有通過科舉躍過龍門的寒門士子,也有世代為官的官宦家族,更有一些為數不多,但勢力龐大的世家門閥,這些世家平日處事低調,與當朝的統治者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在無論在朝中還是在民間,他們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覷的,盛世之時埋頭積累人脈和財富,亂世之時這些世家完全有能力登高一呼,興風作浪,聚民成兵,窺伺神器。

    潘尚書現在最在意的,不是朝中那些不服從他的官員,而是這些平時看著蔫頭蔫腦,但關鍵時刻卻有能力給予自己致命一擊的世家門閥們,他們的態度決定著自己能否坐上那張人人為之瘋狂的寶座。

    “回老大人的話,那些世家門閥態度不一,有的事不關己,有的冷眼旁觀,有的也表示,江山姓什麼不重要,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家族,他們無所謂。”

    看了看潘尚書欲言又止的表情,林青山趕緊補充道:“老大人放心,門下接觸的都是這些世家中能拿事的核心人物,而且話說得很隱晦,斷不會洩露出去。虧得老大人多年來與他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不少世家都很看好老大人。”

    潘尚書的表情明顯輕鬆下來,半靠在椅背上,滿意的閉上了眼假寐。

    林青山囁嚅了幾下嘴唇,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老大人與軍中那幾位將領……”

    “呵呵,青山啊,辦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他的老夫自有主張。”潘尚書眼睛都沒睜開,呵呵笑道。

    林青山恭聲應是,他明白管如今與老大人綁在了同一條船上,但以老大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毫無保留的,哪怕是他最親信的人。

    忽然睜開了眼,潘尚書老眼精光四射,沉聲問道:“太子和方錚這兩人近日在做什麼?”

    林青山一直很奇怪,太子倒也罷了,為何老大人會如此關注方錚這樣一個皇上面前的弄臣的動靜,一個無關大局的小卒而已,有何值得重視之處?

    心裡不屑山嘴上仍恭聲道:“蕭懷遠傳來消息,太子殿下近日忙著籌備賞花會,似是不問世事,對目前京中局勢仿佛一無所覺。至於方錚,門下已派人盯緊了他,此人每日坑蒙拐騙喝玩樂,實在不知……”

    話未說完,窗外傳來“喀啦”一聲,林青山暴起身形,警覺的大喝道:“外面是誰?”

    接著傳來狗吠聲隊巡邏的護院敲著鑼由遠及近,紛紛大喊道:“抓刺客!”

    林青山回過頭來,卻大吃一驚日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大人,此刻如同一個被人當場逮住的慣偷似的臉色蒼白,冷汗淋漓雙渾濁的老眼滿是驚怖之色,口中喃喃道:“……誰?此人是誰派來的?莫非我等密謀之事已被他察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接著潘尚書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行動之敏捷,根本不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厲聲吩咐道:“快!快!一定要抓住此人,死活不論!萬萬不可讓他逃出府去!”此時的潘尚書如同發了瘋一般

    斯底裡,老眼佈滿血絲,睜得大大的,就像犯人即將落下的鬼頭大刀一般,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林青山心中一凜,他知道剛才與老大人商議之事若是洩露出去,將會惹來多大的彌天之禍,來不及行禮,林青山急忙跑出書房部署護院去了。

    潘尚書如同癱軟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停的顫抖著,恐懼漸漸籠罩心頭,他失神的注視著書桌上的油燈,剛剛撥亮的燈芯,一經燃燒,光亮又漸漸弱了下去,室外忽然拂過一陣微微的夜風,小如黃豆的燈光,奮力搖晃了幾下,終於抗不住夜風的輕拂,熄了。

    黑暗中的潘尚書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忽然失聲大叫起來。叫聲在深夜的潘府上空回蕩著,一如關在籠中的困獸,淒厲而絕望。

    與此同時,方大少爺正勾著溫森的肩膀,打著酒嗝心滿意足的從邀月樓走出來。兩人身後跟著三十多個影子下屬,一個個油光滿面,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就連影子中唯一的女子趙鳳兒,臉色也是紅通通的,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與下屬們的感交流很圓滿,很成功。這個年代不是說給足了銀子別人就會盡心為你賣命,從古至今,上司與下屬之間,除了必要的利益驅使之外,感情的投資是最重要的。古人有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你這個知己平日不好好跟別人結交好關係,光知道砸銀子,別人憑什麼就得為你死?為了你砸的這點銀子賣命嗎?命值多少?

    方錚是個很善於跟人打交的人,今日邀月樓請客,他端著酒杯一個一個敬酒,一個一個的詢問他們的家中老小,有什麼困難,需要什麼照顧,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生活難處等等,一干下屬感動得兩眼通紅,好幾個爺們甚至忍不住當場嗚嗚大哭,嘴裡直念叨著,前世修得好福分,今生跟了待他們如此之厚的方大人云云……

    方錚的頓酒終於讓影子們對他死心塌地,從此效忠終身。

    不過後遺症是,—方大少爺終於喝醉了。醉得很痛快,他明白,贏得這批人對他的效忠意味著什麼。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了,他終於伸手觸摸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儘管目前這股力量是與皇上共用,但他有信心,遲早有一天,它會完全屬於自己的。

    “老溫啊……你,你,本大人……帥,不帥?”方錚大著舌頭,嘴裡噴著酒氣問道。

    溫森也有幾分醉意,聞言道:“大人帥,帥得天下無敵……”

    方錚認同的點頭,苦惱:“是啊,本大人……帥成這樣……別,別人還怎麼活呀……”

    “…………”

    兩人互相攙扶著,忽然有一名沒喝醉的影子下屬不動聲色的湊上前來,低聲道:“方大人,咱們身後有人跟著,請問大人該如何處置?”

    方錚回頭一看,見離他們數丈之遙,一個身著平民服色的矮個子正不緊不慢的走在他們後面,眼珠子盯著他們,骨碌直轉。由於天氣轉涼,夜晚的秋風甚寒,所以此人將外面一件粗布褂子反穿著,抵擋迎面而來的寒風。

    方錚一聽有人跟蹤他們就怒了。咱們這群人是什麼人?是靠跟蹤打探吃飯的老行家呀,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派人來跟蹤咱們?這不是孔夫子面前賣文章,關二爺面前耍大刀,自來水廠廠長面前收水費嗎?

    “靠!都……都上去,把那……那狗日的給老子抓起來!”喝了酒的方大少爺說話不太斯文,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聞言立馬一湧而上。

    跟蹤他們的矮個子見這群人同時轉過頭來,心裡便知不妙,立即轉身就跑。影子們剛剛在頂頭上司面前表了忠心,眼下正是圖表現的時候,見矮個人掉頭便跑,大群人拔腳便追,邊追邊喊站住,跟前世的香港員警抓賊似的,以為喊聲站住他便真的會站住。

    也怪那矮個子運氣不好,慌慌張張只顧看後面的追兵,沒成想迎面疾馳而來一輛馬車,矮個子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反彈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方錚與溫森趕上來的時候,就看見眼前一幕車禍現場的景象。

    見這昏過去的小子身體以奇怪的姿勢躺著,兩手反扭到後面朝天舉著,頭卻面朝地下,方錚和溫森都喝多了酒,一時沒看清,卻不知此人乃是刻意反穿了衣裳的緣故,還以為被撞得身體變了形。

    嘖嘖兩聲,溫森蹲下身子,歎道:“……好嚴重的車禍啊。”

    方錚也點頭道:“是啊,腦袋都撞到後面去了。”

    溫森試了試他的鼻息,道:“大人,他還有呼吸呢。……咱們幫他把頭轉正過來吧。

    ”

    “好,……來,一,二,三!使勁兒!”只聽得“喀嚓”一聲,轉過來了。

    “…………”

    “嗯,沒有呼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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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就是銀子那麼簡單


    堂影子機構的一二號頭子,趁著酒勁,生生掰斷了一份的探子的脖子,好不容易活捉到的俘虜,在二人的齊心合力之下,終於成功的送了他的命,這事兒……確實不大光彩。

    方錚與溫森酒醒後,望向對方的神色都有些赧赧的,再掃一眼圍在他們周圍的幾十號影子下屬,一個個強忍著笑容,努力板著一副臉,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令方錚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咳咳,……今日之事,誰都不准說出去,這是國家機密,違者,滅口!”方錚惡狠狠的道。

    “對對對,誰說出去誰就死!”溫森大力的點頭,對方錚的決定表示了極度的擁護。

    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斷氣的倒楣探子,方錚歎了口氣:“本來還打算捉個活的回去審問一番,唉……那誰,把他抬走,別扔大街上嚇壞了百姓,順便把他的相貌記下來,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查出這倒楣蛋是誰派來的。”

    眾人齊聲應是,錚將溫森叫到一邊,低聲問道:“有沒有察覺京城這幾天氣氛不對勁?”

    溫森睜大眼睛:“大人也注意了?屬下一直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總覺得最近京城裡有點怪,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原來大人早有察覺……”

    方錚得的笑道:“那是當然,所以說,不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對周圍環境的高度警覺,風向不對,就得立馬撒丫子跑路。要不怎麼說我是領導,你是下屬呢,知道為什麼嗎?”

    溫森立即識趣道:“因為大人比屬下更的高瞻遠矚。”

    方錚贊許的了拍他的肩:“不錯,很有前途,將來我升官兒了,一定好好提拔你。”

    接著方錚低聲吩咐道:“派個得力地人手。想辦法混進朝中二品以上官員地家中。收集一下情報探一下最近京城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收集就不用我說了吧?這事兒你比我專業。”

    溫森凜然應命。

    吩咐過後。方錚命眾人了。自己回了府。

    無風無浪地休息了幾天錚在家足不出戶地好生過了幾天富家少爺地悠閒生活。

    溫森已經開始著手暗中招徠人手了。他嚴格按照方錚地指示量在平民中挑選那種長相普通資質上好地人。這些人來自各行各業。有書院地學子。有行商地貨郎。有走村串鄉地土郎中。也有牢房中被關押地小偷土賊。總之。整個影子地後備人手簡直就是一鍋大雜燴麼亂七八糟地人都有。這群人聚集在影子機構新建地訓練營地裡。讀書地。吵架地。聊天地。打架地至互相做買賣談合作地。整個營地跟菜市場似地亂糟糟。溫森最近為了這事兒非常頭疼。

    方錚為了實現建立一支古代特種兵地想法。又從馮仇刀地神武軍裡抽調了一百名精練軍士。送入了訓練營地。又請馮仇刀派兵將新建地營地團團圍住圓一裡之內劃為了軍事禁地。進出必須嚴格檢查腰牌。核對身份。

    自此子機構的特務組織結構終於初俱雛形,以後從這個營地中順利結業出來的成員是集刺探,暗殺審訊,和潛伏等各種技能於一身的特殊型人才。

    不論是對內調查官員,肅清叛亂,還是對外刺探軍情,暗殺敵方高級將領等等,都將發揮重要的作用。

    不過現在方錚有一個難題,那就是找不到一個好的老師,去教那些新人們搏擊之術。他知道,以前的影子下屬們執行任務時就跟小偷似的,被人發現了除了逃就是死。這不是方錚所希望的,畢竟他想訓練出來的,是一批能打探能殺人的精英,不是一群偷偷摸摸的下三濫。——殺敵于無形之中的特種兵,怎麼可能跟半夜偷井蓋的小偷之間劃上等號?

    古代雖說精于武道之人頗多,但不知怎麼回事,歷朝歷代,不管當權者是明君還是昏君,天下是盛世還是亂世,民間的習武之人仿佛永遠跟朝廷處於對立面,好象他們學得一身武功的目的,就是隨時準備扯旗子造反似的。

    這種心理不太好解釋,有武功在身的人肯定覺得自己是個有本事的人,而朝廷卻又一直認為“俠以武犯禁”,這句話便引起了諸多武人的不滿,可一個人再怎麼有本事,卻怎麼也鬥不過龐大的國家機器,所以,對於一個比他們更強大的存在,習武之人心存嫉恨也許是可以理解的。

    溫森暗中走訪了京城內許多不出山的武學名家,江湖俠客,別人一聽是為朝廷效力,紛紛婉言推辭,當溫森苦著臉向方錚彙報時,方錚不禁也傻眼了。

    這幫古代的練家子到底啥意思呀?教一群徒弟而已,好吃好喝還有銀子拿,教得好沒准還能混個官兒當,從此封妻蔭子,風光體面,逛青樓停馬車,小廝都不敢問你要小費,這麼好的事兒都不幹,傻了吧?這會兒人手都招齊了,大夥眼巴巴的等著教官呢,我上哪兒給他們找教官去?

    方錚歎氣歎得很沉重,這才悠閒了幾天呀,事兒又來了。要不我找小綠去教他們?不行,我老婆嬌滴滴的,怎麼可能將她放到那群又髒又臭的大老爺們中間去?本少爺雖然很偉大,但還沒偉大到這個地步。

    打發走了溫森,方錚皺了著眉往自己的小院裡走去,邊走邊苦

    哪兒找老師去呢?

    這時只聽得“噗,噗”幾聲沉悶的聲響,打斷了方錚的思緒,抬頭一看,卻見殺手哥哥正在院中練他的飛刀。

    離殺手哥哥約三十步遠的地方紮了幾個草人兒,殺手哥哥手裡攥著幾把水果刀大小的飛刀,瞄都未瞄,一抖手便甩了出去,飛刀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刀刀命中草人的咽喉部位,一扔一個准。

    方錚暗暗咋舌,如果我的下屬們全都學會殺手哥哥這手飛刀絕技,甭說打探情報了,就算百萬軍中插上將菊花還不跟玩兒似的。再不濟不下去時,至少也可以在大街上敲幾下鑼,有錢的捧個錢場錢的回家拿錢捧個錢場,然後蒙上眼睛玩一出飛刀射蘋果自食其力,多好呀……

    可惜了,方錚上次求過殺手哥哥,說什麼人家都不幹,有本事的人總是特別拽,這也是為什麼方錚從穿越到現在一直平易近人的原因,——除了英俊,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可拽的。

    堆上滿臉諂媚笑容方錚打算再次試一試說服殺手哥哥。

    搓了搓手,方錚湊到殺手哥面前,誇張的叫道:“哇!殺手哥哥好厲害呀!我好崇拜你啊!”

    殺手哥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虛偽!”

    說完回過頭繼續練飛刀。

    方錚尷尬的笑道:“殺手哥哥,呵呵,忙嗎?弟跟你商量件事如何?”

    見殺手毫無應方錚特意又強調了一句:“跟銀子有關哦。”

    一聽跟銀子有關,殺手哥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說。”

    “就是上次我跟你說過,給我那群不成材的手下教一些搏擊之術……”

    殺手哥哥沒等方錚說完就搖頭道:“免談。”

    “為……為什麼呀?”不答應就算了,話都不讓人說完可就太沒禮貌了方錚有點不高興。

    “沒興趣。”殺手哥哥的回答總是言簡意^。

    方錚此刻卻有點明白了。他所認識的真正有武功的人,除了小綠,就是殺手哥哥了接觸久了,方錚心裡也隱約知道了一些所謂的江湖規矩林中人都講究個“敝帚自珍”,自己的東西再爛是祖宗傳下來的,所以得藏好了擱家裡的保險箱裡,誰若想學,那得通過一系列的考驗,不但要過五關斬六將,還得將終極大BOSS砍翻,然後才能正式拜師學藝,方錚懷殺手哥哥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

    “莫非你要我那群手下全都給你磕頭拜師你才肯教?不好吧,他們的總瓢子是皇上啊,皇上知道了會不高興的……”方錚為難道。

    殺手哥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誰說我要他們拜師了?”

    “那你為何不肯教?”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合著這位殺手大爺原來有自閉症,喜歡在家兼職做宅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方府的這段日子讓他過得太舒服了,這位殺手大爺有點不勞而獲,混吃等死的意思了。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看起來這位殺手比我更像紈絝子弟了,而少爺我這個正宗老字型大小的紈絝子弟,整天卻為國為民四處腿,忙得腳不沾地兒,憑什麼呀?

    強自壓下悲憤的心情,方錚笑道:“我可以給你銀子呀,很多很多銀子,你想想,白花花,亮晃晃,一錠一錠,一坨一坨,多麼的誘人呀……”

    殺手哥哥似乎仍不為所動。

    方錚繼續道:“……其實我知道,像你這樣的絕世高手,將名利都看得很淡,所謂虛名財帛,在你眼裡,就像那浮雲似的……所以我也不好意思總跟你談銀子,那顯得咱倆多庸俗啊,我只能說,你這是為國家為民族培養精英,有了你的幫助,咱華朝的老百姓就能更加塌實的過日子,嗯,這麼一說就顯得咱倆高尚多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俠之大者,無法無天,咳咳,好像不對,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殺手哥哥冷不丁插上一句:“多少?”

    方錚頭也沒抬的答道:“五百多個吧,沒多少人……”

    殺手哥哥不耐煩道:“我是問你給多少銀子?”

    方錚大吃一驚:“啊?呃……你答應了?”

    殺手哥哥點頭:“老規矩,先給錢再辦事。”

    方錚聞言有點失望,這麼快就答應了?哥們這思想工作才剛起了個頭,還意猶未盡呢,殺手做得未免也太不合格了,怎麼不多矯情一會兒……

    繼而方錚又大喜,這傢伙答應了,本少爺可就省了不少心,用不著滿世界給那群手下找教官了。

    “……每月一千兩銀子,怎樣?”方錚試探道。

    “每月二千。”殺手哥哥還起價來毫不留情,跟他的飛刀似的。

    “成交!”方錚這回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反正花的是公款,用不著他自己掏腰包,怎麼花都不心疼。

    “哎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剛才不是還說沒興趣的嗎?”

    “銀子。”殺手哥哥齒縫裡迸出倆字。

    方錚大汗,浪費了半天口水,合著就是銀子打動了他知道我還跟他廢什麼話呀,一上來直接拿銀子砸他不就得了嘛。

    “……我還以為不光是銀子那麼簡單。”

    “你想多了是銀子那麼簡單。”

    “…………”瞧這死要錢的德性,俗

    眼珠轉了轉,方錚諂笑道:“……你對外就說每月拿的是三千兩銀子的工資,成不?”

    殺手哥哥皺眉道:“為何?”

    “呃……小弟跟著你沾沾光嘛,你拿二千,我拿一千,你吃肉,我喝湯家共同致富,齊奔小康……”

    -------------------------------

    太子府內。

    范瑞靜靜的站在太子面前,恭聲彙報著賞花會的準備工作。

    太子面帶微笑聽著,時而閃動的目光顯出他此刻心思已不在範瑞所說的話題上。

    打斷了範瑞略顯囉嗦的匯,太子忽然問道:“孤的老師這幾日可有動靜?”

    範瑞沉道:“潘大人這幾日足不出戶,而且四天前不知為何整個潘府竟然完全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出,據殿下派去潛伏的人傳出來的消息,四天前潘府出了刺客,所以潘大人關了府門大肆搜捕,也不知那刺客被抓到了沒有。”

    太子笑了笑,歎了口氣道:“孤的這位老看來是真老了,越來越沉不住氣呵呵,成大事者須得謀定而後動,這個道理都不懂的話,等待他的,只有失敗,別無他路。

    ”

    範瑞小心道:“下,咱們在中間可要做些什麼嗎?何不渾水摸魚……”

    太子笑著擺手打斷了他:“呵,不,孤要等他先動手,然後孤再動手,所謂漁翁得利者,不是+蚌愚蠢,而是漁翁懂得在最合適的時機出手,眼下時機還未成熟。”

    “可皇上那裡……”

    太子眼中閃過幾分複之色:“那就要看孤的父皇,是否真的如大臣們每日所歌頌那般英明神武了。”

    太子的語氣陰森寒冷,如同寒冬裡吹來的一陣冷風,令人刺骨而戰慄。

    範瑞一凜,趕緊低下頭來,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卻在歎息,殿下等著坐上金鑾殿的那張龍椅,實在是等得太久了,皇上啊,您既已老邁,何不讓出來給太子坐呢?從此便在後宮中頤兒弄孫,安享晚年,天下豈不就太平了?

    范瑞的思緒飄得很遠,太子的問話又將他拉了回來:“想辦法查探清楚,孤的老師最近跟軍中的哪位將領聯繫頻繁,來往過一些什麼信件,此事一定要查清。”

    範瑞為難道:“殿下恕罪……潘大人府上如今圍得跟鐵桶一般,府內戒備森嚴,探子們實在是沒辦法呀,殿下幾年前派進潘府潛伏的細作,如今在潘府裡都還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接近不了府內核心地帶的範圍,那裡的戒備更嚴密……”

    太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孤還養著他們做甚?給孤殺幾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閉上眼,太子沉重的道:“孤的力量還是不夠啊!老師壞了孤的大事,太快了,如果多給孤一年的時間準備就好了……方錚手下的影子們最近在做什麼?”

    範瑞一楞,趕緊道:“據說開始招人手,看來打算大幹一場了,影子們都被方錚安排進了新建的營地,充當教官,訓練新人。”

    太子歎了口氣:“可惜了,如果這股力量掌握在孤的手裡,何異於如虎添翼啊……”

    範瑞奇道:“影子不過是一些打探消息的探子,而且只有幾十個人,殿下為何如此看重他們?”

    太子冷笑:“莫要小瞧了這幾十個人,這些人若在孤的手中,可當得千軍萬馬,你可知這些年父皇足不出宮,天下之事不論巨細,卻都一目了然是為了什麼嗎?全賴影子之功啊!”

    說著太子臉上現出憤忿之色,拳頭攥得緊緊的,修長秀氣的手指骨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慘白之色,他狠狠敲打著坐椅的扶手,聲音中充滿了怨毒:“可恨啊!可恨!孤乃父皇的嫡長子,又是國之儲君,父皇何以厚此薄彼,將如此重要的國之利器交給一低賤商賈之子?孤哪裡做錯了?父皇待孤何以如此不公?”

    範瑞嚇得冷汗直下,趕忙撲通一聲跪倒,顫聲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此時不宜出此衝動之言,殿下三思啊!”

    太子猛然驚覺,隨即機警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聽到後,終於松了一口氣,強笑著道:“多謝范先生提醒,孤方才胸結抑鬱,難以釋洩,故而失態了,還望先生莫見怪。”

    范瑞連道不敢。

    沉吟了片刻,太子開口了,聲音中帶著幾分清冷:“對於影子,孤要想辦法將他們抓在手裡,這些人全是不可多得的打探情報之人才,他們經驗豐富,辦法頗多。孤此時需要他們。賞花會的時候,有勞范先生安排方錚與孤見一面,孤有事與他相商。”

    “是,殿下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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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渾水摸魚
               
    門外,戰火愈燃愈烈。

    潘尚書鐵青著臉,站在方府正門前的廣場上,他知道,隔著這扇厚重的大門,裡面有一個讓他恨了數十年,又怕了數十年的人,君臣二人,做了數十年的朋友,也做了數十年的敵人。只要抓住了他,這些年來一直纏繞著他的夢魘和陰霾便會一掃而空,這比做皇帝更讓他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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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出城

    方錚的叫聲很快引起了這隊士兵的注意。

    見方錚穿著自衣甲。的上又躺著一位校尉軍官模樣的人。士兵們不知生了何事。趕跑了過來。

    方錚滿面惶急之色。表情三分驚七分焦急。淚婆娑。語帶哭腔道:“救命啊!各位兄弟。這位是校尉吳大人。他是咱們趙虎趙將軍的小舅子。奉趙將軍之命。出城將趙將軍的夫人家小接進城來。剛剛走在這裡。一個黑衣蒙面大漢跳了出來。拔劍便刺。吳校尉來不及反抗。被那個蒙面的畜生給…給……刺死了啊!嗚嗚嗚……吳大人。你死的好冤呐!趙將軍託付給你的|麼辦?誰來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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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襲殺               

    癟住了氣。方錚支起耳朵聽了一兒。現聲音來自片小樹林之外。

    到了這個的步。再害怕都沒用。方錚想了想。還是決定壯著膽子上去探探虛實。自從沖出方府。混出城門後。方錚覺的自己的膽子比以前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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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1-8-17 01:09 AM 編輯

第一百八十四章 脫困

    武軍六萬將士士氣昂然的直奔京城。前鋒一萬騎兵已拔。剩餘的五萬步兵正一路行軍。

    方錚抬頭看了看天。東方已現肚白。快天亮了。心中的焦急之情愈來愈盛。不知方府被叛軍攻下來有。爹娘和老婆們被叛軍抓住沒有。若被叛軍抓住的話。對方錚來說。又是一樁大麻煩。現在方錚必須做最壞的打算。萬一爹娘和老婆被叛抓住。自己就要雙管齊下。一則以兵威嚇之。二則最大限度的發揮影子的作用。暗中施計。將他們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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